【肖战水仙】《参商不须别》11｜三染｜疯批病娇三&高岭之花染-每日短讯

最近的上京城，世家大族们几乎都处在一种风声鹤唳的氛围当中。

原因无他，自从上次的皇宫刺杀事件后，皇帝就开始卧病在床，一日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每日的朝会都由太子主持。

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往日朝中大臣总爱谏来谏去，这几日也消停了下来，太医几乎是一日三回的往太极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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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人们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明朗，这次皇帝的病情来势汹汹，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清晨，日光从打开的门窗里倾泻进来，房间被照的透亮。

“杨小娥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来闹了好几回，都被赶出去了，不过她最近估摸着也没什么心思来同公子周旋，表姑娘的脸伤的不轻，杨氏又是请太医又是请大仙的，光是寺庙就去了好几回呢！”

“杨菲儿那张脸，不要也罢，反正早就丢尽了。”

墨染拿起瓷杯状似不在意的问，“唐三呢？”

自从小七猜到唐三同墨染的关系之后，“小唐”这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她顿了顿，才谨慎道，“奴婢从前天起就没再见过他了。”

唐三的行踪总是这么模糊不定。

距离那日刺杀已经过去有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墨染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他，甚至还有几天是他专门赶在夜里溜进墨染的房间才能同他说上话。

墨染在心里轻哼了一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他想见唐三却找不到他的局面了。

但他自然不会在小七面前表露出是他想见唐三，只是小声骂道，“他那个人，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他有些失望的站起身来，走出门将在院子里玩耍的墨点点抱在怀里，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

唐三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墨染坐在花团锦簇的秋千上，垂下的紫色小花乖巧的待在他的身旁，他微微垂首，纤长的脖颈在并不强烈的日光下仿佛白的发光。

唐三觉得，这个世上大概不会有谁比墨染还要好看了。

墨染从前总是嫌弃墨点点脏不肯抱它，如今墨点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灰球了，他反倒不嫌弃了。

唐三走了过去，“小公子。”

墨染抬眼看他，眼睛里还藏着方才逗弄墨点点时没有收回的笑意，唐三紧紧的盯着他，眼睛里是满满的迷恋。

墨染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唐三今天又不回来了。

他将墨点点放在地上，瞧着唐三紧紧盯着他的目光，心里有些得意，他喜欢唐三为他神魂颠倒的样子。

但他嘴上却道，“不准看了，再看就把眼睛挖掉。”

唐三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属下听说小公子今日要去金玉阁取东西。”

可墨染又不满起来。这人怎么说不看就不看了？他以前不是最大胆的吗？

唐三明明知道他方才的话只是说说而已，又不会真的对他做什么。

“去又怎么了？”

“属下想跟您一起去。”

墨染心里不开心，张口就要拒绝，但是想起上回的事还是有些后怕，拒绝的话便也说不出口了，只是有些别扭道，“你既然那么想同我一起，那就跟着吧。”

唐三同墨染相处久了，对墨染的情绪把握就越发熟练，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别扭，不高兴了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只是此后说的每句话都会透露出“我不开心，快来哄我”这样的暗示来。

如果接收不到这样的暗示也没关系，没过多久他就会自己消气。

而且他真的很好哄。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唐三走在他旁边，“属下心里时刻都想着您的。”

墨染悄悄翘起嘴角，“我才不信。”

唐三忽而停下脚步，“小公子。”

墨染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了？”

唐三目光扫过墨染的脸，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白色帕子包裹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唐三将帕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根润泽无暇的白玉梅花簪子，在日光的照耀下微微透明。

“属下可以把这个送给您吗？见它第一眼就觉得它很适合小公子。”

墨染没有动作，“送我这个做什么？我有很多簪子。”

“既然那么多，小公子定然也不会在意多这一个吧。”

他走近了些，抬手将簪子插在了墨染的发上，乌黑的长发同这样的白玉簪尤其相配，唐三满意的笑了起来，倾身在墨染耳边道，“属下求您，收下吧。”

墨染知道自己不该收的。

但他还是收下了。

金玉阁是上京城最大的玉楼，墨染半个月前在这里定了枚玉佩，原本是可以叫人送到侯府的，但墨染已经有一个半月没出门了，便也想出来走走。

这次出来他只带了唐三和小七两个人，左右带上唐三比带上所有的丫鬟护卫都管用。

金玉阁内往来皆是达官显贵，墨染带了一层面纱，唐三的脸色依旧冷峻，来往的人虽对墨染有些好奇，却都没敢靠近。

但墨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柯敛。

是那个刑部侍郎家的小少爷，曾经因为被墨染赠送了一把伞，便被老皇帝赐婚给了宁安郡主。

而柯敛显然也看见他了。

柯敛看着清瘦了一些，他身上仍旧带着一股落拓的少年气，面容俊美，唇红齿白，说起话来声音很温柔。

在墨染的印象里，柯敛同他认识的那些达官显贵都不一样，他说话做事都有些温吞，是一个儒雅的翩翩公子。

柯敛率先对他笑了起来，“墨公子”

墨染揭下面纱，对他浅浅的笑了一下，“柯少爷。”

而墨染身后的唐三却在墨染看向柯敛的那一刻起就警惕了起来，在墨染同他说话之后，那种警惕直接变成了一种实质的恐慌。

这是唐三第一次看见墨染对其他人那样客气，还对他笑了。

可墨染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笑过。

他的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了一些，想要拦住墨染不让他过去，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理智告诉他，兴许不是他想的那样。

柯敛将手里的玉簪放下，脸上带着笑意，“我还以为你不会自己过来呢。”

“在府里也没什么事，就出来走走。”

墨染的目光不着痕迹的从柯敛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扫过，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伤痕，心里舒服了一些，他想了想又问，“你来是……？”

柯敛拿起方才的簪子，脸上的笑意明显了一些，“我来替宁安拿簪子。”

他提起宁安郡主的时候，语调里听不太出什么。

其实墨染说不清自己对柯敛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柯敛的言行都不曾让他太过困扰，但柯敛的不幸却都是他的原因，那样的愧疚在这一年多里，总是像一根细软的针留在他的心底，时不时的刺他一下。

墨染嗯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两人之间一时有些沉默，还是柯敛率先道，“不知墨公子可否有时间，在下…有些话同公子说。”

唐三的脸色倏的沉了下来，看向柯敛的目光里泛着淡淡的杀意，他微微握紧了手，那股恨不得让所有觊觎墨染的人都去死的，有些病态的情绪，又强烈的翻涌了上来。

下一刻，他听见向来对人不假辞色的墨染道，“好，去三楼的阁间如何？”

柯敛笑了笑，同身后的小厮道，“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稍后就过来。”

小厮应了一声，柯敛便看向墨染，“墨公子，请。”

唐三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两个相处极是和谐的人，心里那星星点点的恶意成倍的涌了上来。

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是并不妨碍他能感觉到墨染对待这个人的态度和对待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可是墨染，向来对谁都冷淡疏离，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身份高低而有所变化，除了苏寻仙，他也没有要好的知己。

墨染跟着柯敛上了楼梯，待到进房间时，墨染才转身同小七和唐三道，“你们俩在外面等我。”

小七应了一声，唐三冷不丁道，“小公子，属下进去才能更好的保护您。”

墨染看向唐三，“如果有什么我会叫你的。”说完便要转身进去，唐三却有些强硬的抓住了墨染的手臂，墨染被他抓得一痛，再度回过头来看着他。

可唐三又说不出什么来，只道，“小公子…”

墨染动了动胳膊想要让他松手，唐三却怎么也不松，墨染低声道，“你先松开。”

柯敛也望向了唐三，他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此刻见他居然敢这样对墨染时还是觉得有些诧异，“墨公子，这是……”

唐三像是没听见一样，似乎打定主意了要进去，墨染蹙起眉，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他停住动作冷下声音，“松手。”

他显然是真的生气了，若是再不松手还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唐三滚了滚喉结，目光从柯敛脸上扫过，然后缓缓松开了手，他想开口说什么，墨染却直接转过了身，同柯敛道，“走吧。”

房门被吱呀一声关上，唐三站在外面，燥热的夏季里，他却觉得有一种无声的象征着未知的恐惧开始包裹他。

唐三常年习武，听力比一般人要好一些，他听见那两人的脚步声一直在往里，他们似乎走到了这间房的最里面，直到他再也听不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又在做什么。

他站在门口，看着偶尔往来的人，面色如常，可头脑却开始纷乱起来。

其实他对墨染而言，原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

他一开始就是靠最容易留住人也最容易让人厌烦的皮相去吸引他，在墨染眼里，他除了随时可以被厌烦的长相外似乎根本就没有其他值得喜欢的地方。

所以墨染认定自己不会喜欢他，而在这个上京城里，有无数值得墨染喜欢的人，那些人出身权贵，身世清白，知天文又知地理。

可他却什么都没有。

他只会不停的杀人，他有着阴暗的过往，背负着无比沉重的仇恨，他同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灿烂阳光的人间格格不入。

他的确不配。

他想要那么多，却从不低头审视一下自己配不配。

小七偷偷抬眼看了下一旁的唐三，想到这段时间唐三同公子的关系，在心里纠结了半天，还是开口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唐三那双沉如黑夜的眸子微动了下，像是从思绪里回过神来，他看向小七，“是谁？”

小七斟酌了一下措辞，简单的将当初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地强调了泼天权势下的无奈。

唐三早就知道狗皇帝觊觎墨染，就算没有上次那场紧急策划的刺杀，甚至就算不为墨染，他也不会让这个狗皇帝活多久。

但这件事情的重点并不在于狗皇帝。

他敏锐的从中抓到了他认为的重点，“为他求情了很久吗？”

小七顿了顿，“…公子只是同老爷说了几句，是老爷去圣上面前求的情。但是圣上似乎铁了心要如此，怎么求情都没用。”

“还有吗？”

“已经说完了。”

唐三却抓着这点不放，“一个不相干的人，他为什么要冒险为其求情？”

小七突然有点后悔把这些说出来了，她不懂唐三是怎么想的，有些不解道，“多少也是因为公子才落得这般地步，公子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

“他还做了什么，他很难过吗？”

小七默了默，“……公子是很难过，可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唐三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为什么要难过？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

唐三抿了抿唇，又有些认真的问，“他为他难过到了什么地步？他哭了吗？”

其实墨染并不怎么流泪，但是柯敛出事的时候，墨染的确消沉了很久，他总是会一个人发呆，听说侍郎大人跪了很久都不能让皇帝收回成命的时候，他的确红了眼睛。

而小七的沉默，却间接给了唐三肯定的答案。

他不再问为什么，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摩挲着拇指，有些疯狂的想着，就算他不配又怎么样呢？

如果他悄悄把墨染喜欢的人都杀掉，那也没关系吧？如果那些人都不见了，那墨染就只有他了。

到时候，他就算不愿意，不还是得乖乖的待在自己身边。

反正他也不会喜欢自己，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房内的墨染和柯敛面对面坐着，气氛却有些尴尬。

墨染很少会同不熟悉的人坐在一个房间里说话，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像不管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柯敛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他皮肤白，腕骨也凸出的很明显。他垂眸替墨染倒了杯茶，递给他道，“墨公子。”

墨染接过，“多谢。”

柯敛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从窗口泄出来的日光打在他的侧脸，有种说不出的清隽。

“上回见墨公子还是一年多以前，近来可好？”

“我很好，每日都是一样。”墨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来，“……你呢？”

柯敛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我也很好。”

他看着墨染的眼睛，“当时镇安候也去御前劝陛下收回成命这件事我听说了，多谢墨公子。”

墨染垂下眸，知道自己受不起这个谢字。

当初就算求情了又能怎么样？圣旨一下，什么都改变不了。

“可是陛下最终还是…”墨染顿了顿，继续道，“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也不会这般。”

柯敛将茶杯搁在桌面上，他的唇色有些苍白，浅色的瞳孔里带着细碎的笑意，像是极为庆幸一般，“说起这个，我还是想要感谢你。”

“宁安她……同传言中其实并不一样。”

她的前两任丈夫并非是死于那些，只不过是得病后没能抗过去，一个是风寒，一个是心疾，她也不知道那些传言是怎么回事。”

墨染忽的抬起头来，看着柯敛有些小心问，“真的吗？”

柯敛对上墨染带着期待的目光，看他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当然是真的。”

“宁安她人很温柔，也并不限制我的自由，她向来是不在意那些传言的，当时陛下赐婚时，也没有问过她的意愿。”

“我们俩就这样，明明一开始的时候互相都不愿意，但是渐渐的倒是发觉彼此都很适合。”

他顿了顿，继续道，“能遇见她，我觉得很幸运。”

墨染今日听到这些话，有一种处身云雾的感觉，他嘴上不说，但柯敛的事让他愧疚了很久，此前他根本不敢去想象柯敛在宁安郡主那里的样子。

但是现在柯敛告诉自己，他觉得很幸运。

宁安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的话有些急切，“可是…可是人们都说宁安郡主……”

柯敛温声道，“那都是假的。”

“传言中的墨小公子，还是个盛气凌人，不近人情的人，可你并非如此不是吗？传言不可信的。”

传言不可信的。

墨染抿了抿唇，拿起面前的瓷盏轻抿了一口茶，在他心里横亘了许久的东西，忽然间开始慢慢的消失。

他再三确认道，“当真如此吗？”

柯敛有些无奈，“的确如此。”

他大概是又怕墨染不放心，继续道，“今日就算没有碰见你，我也会找个机会与你碰面的，当初的事情不必介怀。”

“人生在世，许多事情是福是祸，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命运无常，只得接受罢了。

墨染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像是困住他的重重枷锁忽然间少了一道，他替柯敛觉得庆幸，也为自己感到庆幸。

“…那就好。”

柯敛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好了，在下也该回去了。”

墨染应声，“好。”

他想了想，又道，“我今日原本是来取玉佩的，是我亲自画的图样，郡主若是不嫌弃，你可否替我送给郡主，全当是当初缺下的贺礼。”

柯敛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好，那在下就先替宁安谢过墨公子了。”

墨染跟着站起身来，笑道，“不必了。”

两人走到门前，墨染站在柯敛旁边，他见柯敛顿住脚步，也没有伸手开门就像是在发呆一样，轻声问，“怎么了？”

柯敛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方才在想宁安让我带什么回去，我突然给忘了。”

“嗯？是玉簪吗，在楼下你自己说的。”

“啊对，是玉簪。”

他伸手打开门，谁知一抬眼就对上了唐三幽深的双眸，让人无端有些凉意。

柯敛看向墨染，“这……”

墨染瞪了唐三一眼，唐三动了动嘴角，还是收回目光转过身去。

“小七，将我的玉佩拿过来。”

小七应了一声，没过多久便拿来了一个檀木盒子。

墨染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紫藤云玉佩，墨染拿出来递给了柯敛。

柯敛接过，“多谢墨公子了。”

墨染应了一声，“我们一同下去吧。”

柯敛点了点头，并排走在了墨染旁边。

唐三跟在后面。

到了底下厅堂中后，柯敛取了簪子，又再次同墨染告别，“墨公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柯敛离开之后，墨染唇角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甚至都没有计较方才唐三的无礼。

小七见墨染心情不错，便道，“咦？柯少爷同公子说什么啦？”

墨染没有多说，只道，“问这么多做什么？”

唐三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墨染旁边。

“你看这两个，哪个好看一些？”墨染碰了碰唐三，将两个不同款式的玉坠拿在手里给他看。

唐三的思绪似乎没在这上面，墨染问了两遍，唐三才看向他，“什么？”

“你今天怎么了？”

唐三正要说话，墨染却不打算再理他，继续道，“这两个都要了。”

柯敛前脚才走没多久，墨染三人便也离开了金玉阁。坐进马车时，墨染仍觉得今天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唐三呢？怎么还不走？”

“他方才说有一点儿急事要处理，叫我们等他片刻。”

墨染皱起眉头，“他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奴婢原本要来告诉您的，但他说不出一刻钟就会回来，叫奴婢先不要告诉您。”

墨染没有问唐三去干什么了，反正他整日行踪不定，问了小七估计也不知道。

只是他有些不满唐三把他仍在这里的行为，还让自己等他，就算去的时间再短，也该同他说一声的。

真是越发的胆大了。

但是墨染今天心情好，决定不跟这人计较。

马车里很静，隔了半晌，唐三还没有回来。

墨染有些不耐烦起来，“不是说不到半刻钟吗？”

“…奴婢也不知，他走时就是这般同奴婢说的，要不奴婢下去找找他？”

“他若是走了，谁能找得到他在哪儿？”

小七不说话了，两人之间又有些沉默。

“今日在门外，你同他说什么了吗？”

小七想了想，如实跟墨染说了她同唐三之间的对话。

墨染越听便越觉得不适，“我同别人如何关他何事？怎么一直问，你也不烦他。”

小七不知该如何回答，“兴许是…或许太在意公子您了。”

这个问答并没有让墨染觉得愉悦，他不喜欢别人过多的干涉他的感情和生活，而唐三的反应分明是过线了，他根本理解不了自己的愧疚，只能看到他对柯敛的不同。

真是个傻子。

墨染静静地坐在马车里等唐三回来，街上人来人往有些喧闹，墨染闭上眼睛靠在软垫上休息，脑中乱糟糟的想着关于柯敛和唐三的事情。

轻风掠进，扬起墨染肩膀的发丝，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如果不能解决问题的话，就把制造问题的人全杀了。”

唐三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忽而清晰的浮现出来。

墨染睁开眼睛，缓缓坐直身体，他心跳有些快，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他走的时候，神色怎么样？”

小七回想了下，“……好像也没什么异常的，就是面无表情。”

“公子，您怎么了？”

纵然墨染极力想要忽视心底那没来由的恐慌，但他越想便越觉得有些害怕。

“总不至于……”

他话没说完，还是站起身掀起车帘跳了下去，“你待在这里，我去找找他。”

而此时此刻，同墨染所在的地方只隔了一条街的小巷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巷子里面堆放着很多废旧之物，大多都是还没来得及清理的一些摊贩扔掉的烂果，还有已经烂黄的菜叶，被污水浸湿的木板，和其他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巷子内散发着一种难言的恶臭。

木匣几乎被摔得四分五裂，两根玉簪被摔落在地上，沾上了恶臭的脏污，而那枚玉佩被柯敛紧紧的握在手里。

他坐在地上，一身整齐洁净的衣裳变的凌乱脏污，手肘有些艰难的撑着地，另一只手抹了下唇边的血迹，抬头看着唐三，“……在下怎么不记得是何时招惹了兄台。”

唐三并不理会柯敛的话，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柯敛，“给我。”

“什么？”

“你手里的东西。”

柯敛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玉佩，忽而笑了起来，“兄台喜欢墨公子吗？难怪方才会那样。”

唐三低声道，“现在给我，尚且留你一个全尸。不给的话，就只能剁掉你的手了。”

柯敛答非所问道，“兄台你这样，墨公子知道吗？”

唐三垂眸看他，“他知不知道很重要吗？”

柯敛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又咳出一些血，他身形原本就清瘦，如今唇边带血的模样更显得有些脆弱单薄。

“那看来是不知道了，墨公子若是知道了，恐怕是不会开心的。”

唐三冷笑了一声，“那同你一个死人也没什么关系了。”

柯敛看着并不害怕，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死的话也行，不过兄台…咳咳……”

他咳了两声又继续道，“不过兄台能让在下死个明白吗？”

“兄台这是觉得在下喜欢墨公子，让你有了危机感吗？可这上京城喜欢墨公子的人如过江之鲫，兄台恐怕杀不干净吧。”

唐三看着被他紧紧抓在手里的玉佩，“你说的对，但他们就算再喜欢又能如何，他们不会有机会的。”

柯敛愣了一下，随即低声笑了出来，他一笑咳出的血越发多了，“所以兄台的意思是，我就有机会吗？”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你可知道在下其实……”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三死死的掐住了脖颈。

大概是柯敛方才哪句话刺激了他，唐三看他目光冰冷的像看一个死人，眼底泛着红，手掌不停的收力，柯敛唇角的血滴落在了唐三的拇指上。

柯敛的脸不受控制的涨红起来，窒息感越发强烈，他没有挣扎，那双清透的眼睛看着唐三时似乎仍有笑意。

可是唐三却讨厌极了，在他眼里这更像一种讽刺。

看着柯敛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消退，唐三终于笑了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森冷，“死人能有什么机会呢？”

“你不知道吧，他还以为有朝一日会离开我，怎么可能呢？我会把他留在我身边，叫他只能看见我一个人，如果他喜欢上别人，我就把那个人杀掉。”

看着柯敛已经有些青紫的脸，唐三有些兴奋的继续道，“这样他就会乖乖待在我的身边，再也不看别人，因为他只有我……”

“唐三，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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