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沙造林,草原禁牧,扎实开展国土绿化,甘肃省古浪县——从沙丘连绵到草木丛生(美丽中国)
治理之后的古浪县南部山区。
腾格里沙漠中压沙之后的草方格沙障。
以上图片均由古浪县融媒体中心提供
(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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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浪,名字中带水,却极度缺水。位于祁连山北麓、腾格里沙漠南缘的甘肃省古浪县,是全国荒漠化重点监测县之一,沙化土地占县域面积的30%以上。近年来,当地扎实开展国土绿化行动,通过压沙造林、草原禁牧等方式,累计完成人工造林183.79万亩、治理退化草原91.05万亩。
把划线器往肩上一挂,双手后拉、左脚一蹬,王立德甩开膀子、踩着黄沙踏步向前。在他身后,一个个间隔1.5米的方框渐次成型。不远处的沙格上,来小军背草,王春梅铺草,徐延山埋沙……他们,都是参与治沙的村民,来自甘肃省武威市古浪县大靖镇白家窝铺村。
这里是位于腾格里沙漠甘肃、内蒙古交界处的大红豆子梁,也是石羊河中下游防沙治沙林草综合治理项目第八标段的施工现场。“通过压沙造林,古浪县境内238.9万亩腾格里沙漠中94%以上的面积已得到治理,今年将全面完成。”古浪县林草局高级工程师李天智说。
因地制宜,科学治沙——
人工压沙种植植被成活率明显提高,有的地段可达85%左右
“5月初下了一场雨夹雪,近期沙土墒情不错,我们瞅准时机抓紧扫尾。”施工带头人徐香川说,压沙一年两次,主要在春秋两季。“我们小队共8个人,自带干粮和水,从早晨干到天黑,一天能压10亩地。”
划完沙格,开沟犁跟上沿线挖沟,半米高的稻草随之铺到沟里,工人再铲沙压到稻草中间,一个“双眉式”草方格沙障就完成了。“压一亩沙地,要用稻草500千克左右。草方格大小,按1.5米见方设置。”徐香川说。
记者在现场看到,沙格没有延伸到沙梁顶上,而是到坡面高度的2/3处。这有什么讲究?“古浪县常年刮西北风,沙梁顶上的沙子是风蚀堆积起来的干沙,墒情差,水分条件不适宜栽植树木。在迎风坡面高度2/3以下和丘间低地造林,能起到前挡后拉的作用,从而削低沙丘高度。”李天智解释,当地以前也曾在沙梁顶上压沙种树种草,但成活率很低。
顺着崎岖的沙漠公路向东南方向行驶约15公里,便来到古浪县2020年度规模化防沙治沙试点项目区。在十二道沟新修治沙道路两侧,1米多高的梭梭、柠条等沙生灌木随风摇摆,有的沙拐枣树甚至已经长到2米多高;低矮的沙米、沙蒿等草本植物已经返青,虽然密密麻麻,但依稀可见当年压沙稻草的痕迹。
“刚种下时,小草和灌木要靠稻草‘掩护’挡风。我们采取行间交叉混播方式,栽植适合沙漠生长的植被,现在都已经长起来了,天然植被也在逐步恢复。”李天智介绍,根据国家标准,干旱地区旱作造林成活率达70%才能验收合格。目前,古浪通过人工压沙种植的植被成活率明显提高,有的地段可达85%左右。
古浪县北部20多个重点风沙口之中,有一个叫八步沙。这里曾狂风肆虐,沙漠不断侵蚀着村庄和农田。1981年,当地6位老汉响应国家号召,以联户承包形式组建八步沙集体林场种树治沙。他们立下誓言:“我不在了儿子干,儿子干不动了孙子干,每家都要有一个接班人!”如今,八步沙林场第一代治沙人只有张润元健在,第二代治沙人也逐渐老去,接力棒交到了第三代治沙人郭玺手中。他在沙漠中养殖“溜达鸡”,在梭梭树下嫁接肉苁蓉,利用直播销售推广。
绿化乡村,美化环境——
累计完成村镇国土绿化44.38万亩,重点村庄生态环境明显改善
在横梁乡绿洲小城镇——春晖新村,王沛仁的生活迎来了大变化。2018年底,一家人告别土坯房,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老家在横梁乡横梁村,离这里50多公里,海拔2600多米。”王沛仁说,那里十年九旱,“绝收的年景,连种子都收不回来。”
更令人煎熬的,是几乎见不到树、看不到绿,每家每户院子周边的树最多不超过3棵,还是祖辈栽下的。“雨水很少,有时候还要赶着骡车到二三十公里外的水沟里拉水吃。”王沛仁回忆,到了旱季,连人吃的水都要靠泥浆沉淀,根本没水浇树栽花。现在,他们不仅喝上了清冽甘甜的自来水,小区里还种上了丁香、国槐、榆树、松树等适宜当地生长的树种。
“为了景观效果更好,我们按乔灌草花结合的思路引种了玫瑰、牡丹和芍药,实现了春有花、夏有荫、秋有果、冬有绿,去年栽了2000多棵树。”春晖新村党总支副书记仲秀堂说。
古浪,名字中带水,却极度缺水,多年平均降水量仅有306.7毫米,没有一条四季有水的河流,经济社会持续发展面临“先天不足”。
2012年,古浪决定按照“南护水源、中保绿洲、北治风沙”的思路,先后在黄花滩移民区开工建设12个移民新村和1个绿洲小城镇,搬迁安置南部山区11个乡镇、73个村共计6.24万人。
乡亲们搬走之后,宅基地复绿、退耕退牧、还林还草等项目在南部山区全面展开。“我们依托‘三北’防护林、祁连山山水林田湖草沙生态修复等工程,在东起新堡乡、西至定宁镇建设长50千米、宽20千米的南部山区生态修复治理区,采取‘退、封、造、管’等措施,开展水源涵养林建设。”李天智说。
在位于县城东南方向的铁柜山生态治理恢复区,草木丛生,原野辽阔。“这里是十八里铺乡上团庄村旧址,现在房屋已经全部拆除,并进行生态修复。”负责项目实施的武威昊天源林业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李德鹏说,该公司已在南部山区恢复植被4000多亩,并承担黄花滩移民区乡村绿化2000多亩。
治理修复之后,南部山区生态明显好转。一位林业干部告诉记者,平时进山时经常能看到狐狸、黄羊等野生动物,有时还能看到金雕。党的十八大以来,古浪县累计完成村镇国土绿化44.38万亩,有2个村获评国家森林乡村,并创建1个省级森林小镇,全县森林覆盖率由2012年的12.2%增长到2022年底的12.75%,重点村庄生态环境得到明显改善,助推了乡村振兴进程。
落实制度,加强管护——
严格落实草原禁牧制度,建立县、乡、村三级林长制责任体系
王沛仁“下山”不久,刘生红等人开始“上山”,马路滩林场从黄花滩镇搬迁至横梁乡。“林场共有48名职工,管护范围24.79万亩,主要是草原。下设上条、团庄、尖山、石城4个管护站,每个管护站6至7名护林员不等。”场长刘生红说,管护站责任到人,护林员人均管护面积9000亩。
拨开匍匐在地的芨芨草,赵辉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从一条羊肠小道上滑下。这条不足半米宽、仅容一人通过的陡坡,是他每天巡护的必经之路。“9000亩管护面积,每两天要徒步走一趟。上午10点出来,回去就下午4点左右了。”今年53岁的赵辉,是团庄管护站护林员,从事护林工作已经31年。
为了查看草原有无人为破坏、偷牧放牧或者围栏有无破损,赵辉每天至少要走10公里。“有些实在到不了或者太陡峭的区域,只能靠望远镜。”他说,随着管护力度的不断加大,草长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茂盛。
自2011年开始,古浪县境内实施草原禁牧,严厉打击违规放牧等行为,坚决做到发现一起、查处一起、震慑一片。同时,当地大力实施退化草原修复治理工程,累计修复91.05万亩退化草原,草原植被盖度由46.2%增长到46.99%。“全县设立735名林长,建立覆盖县、乡、村三级的林长制责任体系,形成‘山有人管、林有人造、树有人护、责有人担’的工作格局。”李天智说。
自2013年以来,古浪县全体公职人员每年春节、国庆假期之后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压沙造林。“林草部门划分各部门任务并提供技术支持,纪检部门跟进督查进展。”古浪县林草局局长季玉有介绍,县城区机关、国有企业、乡镇和社会团体累计压沙7.3万亩,参与人数超4.4万人次。
困难面前不低头,敢把沙漠变绿洲。党的十八大以来,当地累计完成人工造林183.79万亩。古浪北部长达132公里的风沙线、20多个风沙口得到遏制——昔年荒蛮的不毛之地,如今绿草如茵;曾经连绵起伏的沙丘,已被厚厚的草丛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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